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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夫尝试着理解拉尔斯的苦衷，他明白这个更愿意过着默默无闻平静生活的古代拟变革者与自己之间的分歧。倘若当年VEDA没有发生故障或是持续不断地派来杀手追杀拉尔斯，拉尔斯大概也不会离群索居、躲到深山老林里并最终化身成为【拟变革者杀手】。相反，被VEDA指定为第二监察者成员的雷夫则主动响应了号召、放弃了自己原有的生活。也许热爱冒险的雷夫·瑞奇塔提沃会在一百多年以后的某一天终于厌倦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那一天至少不会是今天。

    “等雷杰尼·雷杰塔被放出来了，我们再说服他回到正轨也不迟。雷夫，他过了一百多年非人的生活，像野兽和野人一样躲在野外，只要走进VEDA的监视范围就会被杀手追击……现在他终于可以安顿下来了，我们该为他高兴才对。”选择了和雷夫等人一同行动的希克萨并非第二监察者成员，他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仍在服从着已故的蒂莫西·格兰杰下达的命令。利邦兹·阿尔马克及其仆从战败了，主导权又落入地球联邦手中的舒亨伯格计划貌似正在平稳运行着，但天人组织不会因此就丧失存在意义——且不说地球联邦不一定能按照舒亨伯格的预想完成计划的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纵使一切都按计划发展下去，希克萨也不会天真地以为舒亨伯格计划的结束意味着不需要人们维护的永久和平降临人间。“如果……如果你真的担心他忘掉了我们的责任，你不妨主动提议帮他找一位新的妻子。拉尔斯是个聪明人，这样一来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了。”

    “我得声明，我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可我原本预计能有人帮我分担太空建筑公司的工作……”一谈起自己效力的太空建筑公司，雷夫就感到有些无能为力。他原本以为拟变革者战争和持续至今的地球各地战后重建工程会拖慢太空建筑公司的脚步、说服这些企业的掌舵者对脚下的大地投入更多的关注，不料这样的平静仅仅维持了几个月就被以更大声势开展的太空移民项目打断了。“赫尔斐医生没和你说过这些事吗？”

    “也许他只是一不小心忘了。”希克萨对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感兴趣，他也懒得去考虑地球联邦高层又要谋划些什么。正是因为把自身的胜出看得比文明整体的进步更加重要，人类文明才会在进入太空时代后继续长期龟缩于地球。如果没有舒亨伯格计划的及时介入，也许人类就会保持着三大国家群建立之前的状态、在无休止的内讧和内耗中逐渐耗尽地球的资源从而彻底丧失前往新家园的能力。“雷夫，我不管地球联邦在考虑些什么……麦克尼尔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到目前为止，地球联邦还没有就拟变革者的权益和地位表态。我不指望他们认可变革者和拟变革者有资格在新的变革时代里引领全人类前进，就眼下的状况而言，他们甚至不太可能承认我们是和他们平等的【人类】。”

    雷夫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他在返回地球之后不久就逐渐感受到了同伴们之中的分歧。同为拟变革者，每个人对未来的展望和愿景都略有差异，如果他们找不到一个新的目标、新的方向，这微小的分歧迟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扩大到不可忽视的程度。“照你这样讲，我大概知道麦克尼尔先生还有格兰杰先生希望我们做些什么了。”

    “……你又想明白些什么了？”

    “地球联邦高层并不是凭自己的意愿和利邦兹决裂、清理其污染的。我几乎可以断言，要是没有麦克尼尔制造的意外，这些人就会继续和利邦兹勾结下去、佯装对利邦兹的野心一无所知并信心十足地以为自己一定能在双方决裂的关键时刻先发制人地制服利邦兹。”因与利邦兹·阿尔马克和毕赛德·佩恩相同的面孔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承受着希克萨白眼的雷夫忽然理解了舒亨伯格计划早期创始人的感受。总要有人洗刷这两个野心家兼叛徒给全体以恩特诺尔·阿兰·雷为原型的拟变革者带来的耻辱，而雷夫则认为被VEDA选为第二监察者的自己有义务在舒亨伯格计划接近尾声时挺身而出为志同道合的战友们规划下一个一百年里的蓝图。“过去，天人组织游走在世人的视野之外，为舒亨伯格计划做着准备……这模式很不错。等到舒亨伯格计划成功了，也必须有人继续留在暗处保卫它的遗产。”

    “建立一个新的天人组织？”希克萨认真地考虑了半分钟，觉得雷夫的提议还算合情合理。不过，他不相信已经充分地了解到了天人组织过往的地球联邦会允许一个并不服从于它甚至与它敌对的组织潜伏在阴影中守望着世界。“但是……6年前他们也声称天人组织被剿灭了，然后2年前就有2个天人组织同时跳了出来。有这样的先例，地球联邦高层不会愚蠢地以为天人组织这个概念会成为历史。”

    “是的，所以旧有的天人组织必须向地球联邦彻底臣服甚至是比地球联邦更起劲地铲除自己的根基、毁灭自己的遗产、践踏自己的理念，新的天人组织才能诞生。”雷夫也不知他要怎样接过先人的火炬，也许从头开始建立【新新天人组织】是比较务实的使命，“得先让刹那·F·清英知道我们的打算……要想个办法和他取得联系，说服他推动其他人屈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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