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姜家家训,不许女子插手后宅之外的事儿。规矩大过天,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无话可说。那人更可恶,教她学识,全为了她考取女官,得以留在他身边。事情办成了,他一改往昔严厉,她要请教学问还好,他会十足有耐性,一字一句的教她。可但凡涉及令人头痛的朝政,他垂下眼,打量伤处,沉声问她,“阿瑗可是忧心,世事多变,今非昔比。本世子一朝不慎,大权旁落,恐会护不住你?” 她被噎得,好半晌接不上话。这人瞅着刚换了药的右腿,一脸沉凝跟她谈“今非昔比”。这是个什么意思?仿佛她会嫌弃他似的。于是她也不敢问了,他这般骄傲之人,进进出出坐着推椅。照御医诊断,往后也不宜久站,推椅是离不得的。 表面坚韧之人,往往心思也细腻。许是经历过太多磨难,才造就了精神上的坚韧不屈,同时也练就出比常人更敏锐的感官。 她想,若是换了她坐上推椅,顶着旁人无时无刻,或遗憾,或怜悯,或漠然的注视,她心里必定不好受。即便知晓他泰半是以伤腿作伐子,堵她的嘴,她也只得投鼠忌器,生生如了他愿。 姜昱瞥她一眼,看她这副样子,果真对九姑娘姜冉,私下逃家一事,毫不知情,一个字儿也没提。 此番公子丹率兵北上,打的是勤王的口号。要诛的,自然是公子成与巍氏一党。清君侧,除小人,保大周朗朗乾坤,为太子“平冤昭雪”。 真相如何,不过是那位动动嘴皮子,舌绽莲花,面面俱到,俱在那位掌控之中。 这九姑娘原本是被送到庄子上,听底下五花八门的议论,今儿说在山头看到秦王府私兵滥杀无辜,明儿又说郡城来的消息,再几日太尉府便要派兵南下,眼见双方就要打起来。闹得是人心慌慌,不可终日。 九姑娘自八岁后被关了佛堂,再没有读过书,虽是世家小姐,可那见识,真是少得可怜。除了识几个大字儿,跟她生母曲姨娘一般,就好比寻常妇人家,没见过世面。 母女两个惊怕之下,托人往城里去信。不巧的是,姜大人另有要事,人不在府上。这么一耽搁,又过去两日。如此,谣言越发吓人,九姑娘咬咬牙,在没征得姜大人同意的情况下,带着曲氏,卷了包袱私自回城。 好歹姜冉也算孝顺,前脚将曲氏安安稳稳送回去,转念一想,姜大人回来,她还得被关了佛堂。那般暗无天日,望不到头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与其被禁足,困得整个人跟掏空了似的,活得也没了滋味。等许氏回泰隆,照许氏对她的不待见,保不定便能随意将她指个人嫁了。 与其这般事事被动,处处受人钳制,不若学大房二姑娘,自个儿做一回主。于是趁府上没人当家,外间又人心不稳,正乱的当口,卷了曲氏屋里压箱底,以备不时之需的保命钱,与一对玉镯子,孤身逃出府,不知所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