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旁人察觉不出,赵全是何人?身上有残缺,心思反倒比常人敏锐。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扯动他那根多疑又碰不得的弦。 七姑娘的避让,被他视作是对太监的轻侮傲慢。于是心里更恨。狠狠将冠带往身后一甩,旋即便沉了脸。 “赶紧收拾。王上召见,你且随咱家走一遭。” 甘泉宫正殿,七姑娘低眉敛目,垂手而立。榻上君王,面色蜡黄,眼窝深深凹陷进去。一手抚着额头,一手平摊在迎枕上,令御医把脉。 许是真疼得受不住,当朝天子,想也知晓,必是爱重颜面。可此刻,榻上之人,额上冷汗涔涔,喉间微微发出些痛苦的呻吟。 七姑娘低敛的眸子里,闪过抹惊愕。从没想到,能够同时牵制丞相,又制衡那人的大周天子,已然病成这副模样。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生逢乱世,谁都活得不容易。纵然贵为天子又如何?政令不通达,眼下又为恶疾所苦。 她偷偷抬一抬眼,借着殿内昏暗的烛火,勉强看清纱帐后,闭眼靠坐那人。很快又垂下眼,掩了心头猜想。 文王患的是头痛之症?按此时的说法,怕是该叫做“头痛癫疾”。 七姑娘心下一跳。眼梢向侍立在病榻前,一副要剜肉割血,焦急催促御医开药方的赵公公身上。忽然想明白,今日她被这太监领到御前来,这人是没打算给她活路的。 亲眼瞧过文王所患病症,三日前,宫外传来消息,赵国公府已与泰隆姜氏议定亲事。已然换过庚帖,请人卜算吉日。 她高兴还来不及,如今竟被这太监带了来,看了绝不该看的。她是那人三媒六聘,未过门的嫡妻。文王身子如何,一丝一点儿,也不能对外泄露了风声。 好阴毒的心思! 七姑娘掩在袖口下的手紧了紧。耳畔听御医摇头道,“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足少阴、巨阳,甚则人肾。此病需较长时日,静心调理。王上此时病痛,微臣除施针以镇之,实是再无良策。” 殿内几名御医,当先那人,诚惶诚恐告一声罪。身后几人纷纷跟着叩拜下去,肩头微微哆嗦着。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施针真能镇痛,如今他们也不用担心自个儿顶上的脑袋。文王患疾已久,起初那会儿,施针尚有些效用。只当下……几人私底下交换个眼色,俱从对方眼里瞧出听天由命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