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来,你说来听听。” 安东仔细看完李正吉的方子,思考片刻后说道: “师父,他这个方案着眼于‘肝气郁结犯胃’和‘肾不纳气’这两个病机,用平肝降逆、和胃理气、佐以温肾纳气的路子,用丁香柿蒂汤合旋覆代赭汤加补肾气之品,这思路很正统,针对呃逆嗳气和虚象都照顾到了,尤其是用韭菜子、刀豆子温肾纳气止呃的想法很巧妙。” “不过,我仔细琢磨了老爷子描述的病人情况,尤其是她的舌脉,舌红少苔、唇裂紫红、脉沉细弱尺部尤甚和极度消瘦、食少、口干口苦这些症状,觉得有一个核心矛盾的方案可能没有完全化解。” 方言点头,示意他继续。 安东得到鼓励,继续说道: “这个矛盾就是严重的‘气阴两虚’是本,‘肝郁气逆’是标,同时还夹有‘虚火上浮’。” 安东指着方子分析道: “气阴两虚为本的证据:人极度消瘦如八九十岁、精神萎靡、日仅进食二两、脉沉细弱尤其尺部,这些是严重气虚;舌红少苔、口干唇裂且紫红,这是严重阴虚。” “肝郁气逆为标的证据,病起于吵架情志刺激,嗳气呃逆不止,脉带弦象,符合肝气郁结、横逆犯胃致胃气上逆。” “虚火上浮的证据:舌红、唇紫红、口苦,是阴虚不能制阳,虚火上浮的表现。舌根微腻提示或有轻微湿浊,我认为这个可能与长期气滞运化失司有关,但整体阴虚火旺为主。” “他的方子里,用了太子参益气,半夏、竹茹、黄连清热化痰,考虑到了气虚和痰热。但方中丁香、柿蒂、刀豆子、韭菜子、苏梗、陈皮这些药,性味偏辛温香燥。虽然用了代赭石、旋覆花重镇降逆,黄连、竹茹清热,但主体力量还是偏温散降气。” “我的担忧是:这些温燥之品,在病人气阴大亏、虚火已浮的状态下使用,虽然意在降逆止呃,但可能进一步耗伤本已不足的阴液,加重虚火。就像老爷子最初担心的‘疏肝怕伤阴’。短期可能因降逆之力止呃,但长期看可能不利于根本,甚至加重阴虚火旺的症状如更口干、烦躁、睡眠更差。”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换个思路,以‘滋养气阴、涵敛虚火’为根本,同时‘柔肝疏郁、清降胃逆’为标?简单说就是:滋阴降火为主,柔肝和胃为辅。” 听完安东的说法,陆东华也露出思索之色。 方言则是笑着点点头,对着他说道: “来,说的具体点。” 安东其实也在一边说,一边观察方言的表情,要是有点不对,他就打算不说了,不过方言一直都是鼓励的态度,于是他鼓起勇气说道: “我打算开的方子是这样的……” 他拿出自己的身上带着的纸和笔,开始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西洋参10g、麦冬15g、石斛15g、生白芍15g、绿萼梅6g、旋覆花10g(包煎)、代赭石20-30g(先煎)、枇杷叶15g(去毛)、竹茹10g、黄连3g、茯苓15g、生薏苡仁20g、生甘草5g。” “我这个组方核心在于大力滋养被耗伤的气阴,从根本上涵养住上浮的虚火。用清轻柔和的绿萼梅来疏解肝郁,避免辛温香燥耗阴,保留了他方子里最关键的降逆组合旋覆花、代赭石,并加入性凉润的枇杷叶加强降逆清热,竹茹、黄连清化热痰,用茯苓、生薏苡仁利湿浊,取其性平或微寒,不伤阴液。性平或微寒,不伤阴液,整体药性偏于甘凉、滋润、沉降,更契合病人气阴大虚、虚火上浮、肝郁气逆的核心病机。避免了大量温燥药物可能带来的助火伤阴。”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重点在于如何更侧重解决气阴两虚这个根本矛盾,在这个基础上处理呃逆嗳气。效果如何,还得看临床验证。他的方子肯定是有效的,我的思路可能更侧重‘保阴液’这个点。” 方言点了点头,他说道: “这个方子跳出了李正吉这个“肝郁犯胃,肾不纳气”的框架,更强调气阴两虚为本,虚火上浮,肝郁气逆为标。” “这个方案以滋阴益气、涵敛虚火为核心,选择柔肝疏郁而不是辛散疏肝、清润降逆兼顾清热的药物组合,并更加谨慎的来处理湿浊,是想在止呃逆的同时,更好地固护患者极度亏耗的气阴,避免温燥药物潜在的耗伤弊端。” “总体来说,这个思路不是否定李正吉的方案,而是从“固护阴液”的角度做了优化,更适合病人长期调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