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底蕴深厚老陶家,老倔驴患者(二合一章)-《重生1977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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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言把钱往他手里一塞,语气不容分说:“让你们拿着就拿着,老贺,你那引火汤里加的浙贝母和柴胡,正好对上他痰瘀和气滞的症,少这两味药效果就得打折扣;老陶,刚才急救时你按住他肩膀稳住身形,我才能稳准下针,缺了谁都不行。”他拍了拍老陶的胳膊,“拿着吧,这是你们该得的,以后会诊的机会还多着呢,别跟我客气。”

    贺普仁见方言态度坚决,又听他点出自己方子的关键,只好把钱小心迭好塞进内袋,嘴里还念叨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下次有会诊我再多搭把手。”

    老陶则把钱紧紧攥在手心,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嘿嘿笑着反复道:“那、那谢谢方主任了,以后您叫我干啥我都上,绝不含糊!”

    说话间,还偷偷把钱往白大褂深处塞了塞,像是怕被人瞧见似的,那副又激动又不好意思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刚进城见了世面的庄稼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外汇呢,今天本来就是过来帮个忙,结果没想到方主任这么讲究,果然算命说自己老来运,真是一点没错。

    从农村到京城来,这才多久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一件一件的落在自己头上,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也算是到他这里了,差点给他砸懵过去。

    自己现在不说别的了,就是住的房子那都是别墅。

    这一切都是在接触到方言后才有的。

    这边安排完毕,方言这边还得继续在这里盯着,至于老贺这边,还得回研究所那边。

    方言当甩手掌柜的代价就是锁事全是贺普仁处理,不过方言给好处也是真给,不光是今天这些钱,每个月公司给他的钱也不少。

    那个不光是研究院给的钱,还有属于公司补贴的工资,所以老贺刚才拿到钱并没有下老陶那么激动也是因为这个。

    只要他不出国,现在就光是工资就可以在国内过的很好了。

    现在家里老婆孩子对他的这个工作也是相当满意,总之贺普仁现在的幸福程度相当高。

    和他一样的还有曾路泉,两人都庆幸当初听了方言的话,加入了这个秘方研究所。

    不光是解决了他们的工作问题,而且还能够让他们充分的施展才华,并且得到远超其他单位的信任和回报。

    方言这边在老贺走了后,就和老陶守在这里了。

    两个人这会儿左右没事儿,就聊起了其他治疗的可能性,主要是老陶聊他的看法,他们家也是中医传家几百年了,虽然因为时代的关系,老陶大半辈子都显得有些碌碌无为,但怎么说底蕴还在,本事还是有的,给他施展的平台,他手里还是可以拿出东西的。

    “方主任,我瞅着这司马先生的病,跟我早年见过的一个‘气鼓脖子’的老汉有点像,但又比那老汉邪乎多了。”

    他顿了顿,努力在记忆里扒拉着细节:“那老汉也是脖子上长疙瘩,一开始跟核桃似的,后来越长越大,说话都哑,也是脾气暴,动不动就跟人吵。我爷当年给治的时候,说他是‘气裹着痰,痰结了块’,用的是陈皮、半夏化痰,加香附、郁金疏肝,慢慢也给消下去些。但司马先生这不一样,他那疙瘩硬得跟铁似的,还转移了,身上又长那么多脂肪瘤,这是‘虚得兜不住邪’了。”

    方言没插话,示意他接着说。

    老陶也来了兴致,语速也快了些:

    “我爷以前说,‘凡结块者,非痰即瘀,非瘀即虚’。这司马先生啊,是三样全占了。四十多年烟龄,肺里的痰浊肯定堆成山了,这是‘痰’;脾气大,气滞久了就成瘀,加上放疗烤得经络都堵死了,这是‘瘀’;吃生冷伤了脾胃,放化疗耗了元气,肾阴都亏见底了,这是‘虚’。虚是根儿,痰和瘀是表,根儿不牢,表就散不了。”

    方言对着他问道:

    “那你爷治疗的那个病人,方子是什么样的还记得不?”

    老陶闻言,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

    “记不全了,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那时候才刚跟着我爷认药,就记着几味主药。”

    他顿了顿,眼睛亮了些,像是抓着了记忆的碎片,继续说道:“我爷当时用的应该是‘二陈汤’打底,陈皮、半夏、茯苓、甘草这几味肯定有,都是燥湿化痰的老伙计,就跟地里有了湿泥,先撒层干土吸潮气似的。但光化痰不行,那老汉脾气暴得像炮仗,我爷说‘气不顺则痰不化’,所以加了香附、郁金,都是疏肝理气的,相当于给堵着的气找个出口。”

    “还有两味药我印象深。”老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一味是浙贝母,能软坚散结,专门对付脖子上的硬疙瘩,我爷说这是‘给疙瘩松松筋骨’;另一味是生牡蛎,煅过的,咸涩味重,既能化痰又能敛气,怕前面的药太散,耗了老汉本就不算壮实的正气,等于是‘一边拆疙瘩,一边扶着墙’。”

    说到这儿,他又挠了挠头,带着点不好意思:“具体的剂量就忘了,我爷那会儿开药全凭手感,看老汉舌苔厚不厚、脉搏沉不沉,随手抓药,不像现在咱们还得称克数。不过那方子喝了快俩月,老汉脖子上的疙瘩确实小了一圈,说话也利索了,就是脾气还是没改多少。”

    他抬眼看向方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现在想想,那老汉的病跟司马先生比,真是小巫见大巫。那老汉就是‘实多虚少’,痰和气堵得厉害,但底子没坏;司马先生是‘虚多实少’,痰瘀比那老汉重十倍,底子还空了,我爷那方子肯定不能直接用,主要是太燥了,怕是喝下去肺里的燥气更盛,脾胃也顶不住。”

    “不过,我觉得爷那思路应该是对的。”老陶又补充道,“先理气化痰,再软坚散结,最后还得护着正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您说的‘先补后攻’有道理。我老家有句老话,‘烂墙先砌基,破锅先补底’。他这身子就跟年久失修的老墙似的,墙皮都掉光了,梁木也朽了,要是直接用猛药去扒那墙上的疙瘩,墙指定得塌。引火汤就是砌基的泥,先把墙基稳住了,后面再用海藻甘草汤去拆疙瘩,才稳当。”

    说到海藻甘草汤,老陶又想起“十八反”的事儿,咂咂嘴:

    “以前我爷总说‘医无定法,药无常方’,那会儿我还不懂,一直都是按照规矩来办的,十八反十九畏一点不敢违背,今天才算真见识了。甘草反海藻是老规矩,但兰州那位董老先生能让它‘相制相济’,确实是有点想法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您现在用引火汤补阴,再用改良的海藻甘草汤攻瘀,比我爷那时候考虑得周全多了。”聊到后面他还不忘了对着方言拍马屁。

    方言摆摆手,说道:

    “老爷子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医无定法,药无常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病症更是千变万化,要是抱着‘十八反’当金科玉律不敢动,多少能治的病都得耽误了。”

    “董先生敢用海藻配甘草,不是瞎闯,是摸透了药性的脾气。”

    “海藻软坚散结,但药性偏散,单用容易耗气;甘草看似相反,实则能‘牵’着海藻的药力往肿块深处走,还能稳住正气不往外泄,这是‘以反佐正’的门道。老爷子当年用牡蛎敛气护正,其实也是一个理,都是怕‘攻邪’伤了本。”

    “中医治病讲究‘承古不泥古’,老爷子的思路是‘理气化痰为先’,适合实多虚少的症;咱们现在是‘滋阴养正为先’,适合司马先生这种虚中夹实的症,路子不同,但护正祛邪的根本是一样的。”

    方言看的出来老陶家是有本事儿的。

    就是因为时代的关系,传承稍微还是有点断档,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还是比普通人家要强不少。

    正说着,病房里传来轻微的动静,一会儿护士就出来,对着他们两人招手,两人连忙走了进去。

    病房里司马先生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向天花板,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妻子连忙凑上去:“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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