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踩下油门,引擎轰鸣声中,奔驰车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街角。 接下来他在港岛的街巷间七拐八绕,直到第三次经过同一座茶餐厅时,才终于从后视镜里确认: “没人跟着了。”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身旁的乐苗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打湿了额头。 “第一次见你这么慌。” 方言抽出西装内袋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乐苗接过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仍在不受控地发抖。 “我哪是慌……”她强作镇定地扯了扯嘴角,声音却带着难掩的发抖。 “只是没想到,您开车比江湖郎中卖假药还野。”说着,她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妈祖像在暮色中静立,海浪声忽然变得清晰可闻。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到浅水湾了。 奔驰车沿着蜿蜒的浅水湾道行驶,路两旁的棕榈树被海风吹得沙沙作响。 乐苗这时候才对着方言问道: “刚才那帮人是谁?” 方言说道: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能靠猜了。” “我感觉最可能是美国医药集团雇佣的人,当然还有可能是日本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你这辆车应该是被盯上了,明天重新换一辆吧,就用我给你的钱。” 乐苗听到后,点了点头: “好!” 方言笑道: “都不和我客气一下啊?” 乐苗翻了个白眼,手指用力戳了戳方言的肩膀,方言衬衫下,肩胛骨的轮廓隔着布料硌得她手指发疼: “您刚才在玩漂移的时候,怎么不跟我客气客气?差点把我魂都甩出去了。” 她用方言的刚才给的手帕纸巾按在额角,海风卷着咸湿气息灌进车窗,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贴在汗津津的皮肤上。 一脸的惊魂未定。 方言笑了笑,乐苗就开始说道: “你刚才也太冒险了,差点就被撞上了。” “没事。”方言对自己的车技很有把握。 乐苗还想说话,然后她忽然噤声,目光盯着渐渐清晰的浅水湾八十八号门牌。 “到了,就在前面!”方言明显松了口气,转头对乐苗伸出手:“手帕给我。” “嗯?”乐苗一愣,下意识将攥在手心的手帕递过去。 方言接过后直接往脸上擦拭,胡茬刮过布料发出沙沙声: “现在这张脸已经暴露了,待会儿得重新化妆。”说话间,他已将脸上的粉底擦得七七八八。 乐苗忽然反应过来这手帕方才被自己用来擦过汗,刚要开口,只见方言又对着车载后视镜薅起眉毛,把精心修饰过的眉形蹭得七零八落:“总不能拿西装擦吧?” 他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确认恢复了平日素面朝天的模样,才满意点头: “走,下车。” 众人下车打开后备箱,王风忽然惊呼: “方主任,礼物撒了!” 方言来到车后,只见给唐老带的湖南点心盒侧翻在角落,桃酥和芝麻糖碎了半盒。方言蹲下身收拾残局,拣出另一盒完好无损的点心: “没事儿,送双份是规矩,这次送单份也算心意。” 正说着,浅水湾八十八号的大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乐苗望着门内影影绰绰的棕榈树,忽然压低声音: “唐老要出门了?” 方言抬头望去,只见一身贵气的唐笙明拄着龙头拐杖,正陪着一位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迎出来,远远挥手: “赶紧把车开进来!” “您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方言纳闷。 唐老笑眯眯地抬手指向院角老榕树,繁茂枝叶间隐约闪过一抹红光: “科技懂不懂?” 方言定睛一看,树杈间藏着个漆成绿色的金属盒,正对着车道方向,这竟是个微型摄像头。 “呢啲叫闭路电视!”唐老特意用粤语强调,拐杖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 “这边家家户户都装这个的,我这套和港督府装的是同款!” “我就知道今天你要来看我,这就让人在这里等着了。” 方言挠挠头,原本今天没计划拜访唐老,可老人家都这么热情招呼了,他只得赔着笑脸: “哈哈哈……您猜得真准!” 唐老冲他招招手: “别杵着了,赶紧开进来!” 方言应声回到车上,将奔驰缓缓驶入别墅。在一旁中年人的指引下,稳稳停进车库。 刚下车,方言便直言: “唐老,来的路上被人盯上了,好不容易才甩掉。这辆车暂时不能开出去了,是朋友的车,想在您这儿寄放一阵子。” 唐老闻言,眉头一挑: “你今早才到香江,下午两三点就被跟踪?” “没办法啊。”方言苦笑,“手里攥着治疗特发性肺间质纤维化的中医秘方,在美国人眼里,我是打破西医垄断的‘斯普特尼克危机’;在日本人那儿,又成了香饽饽,谁逮着我都能捞笔大的。” 唐老听后大笑: “哈哈!小事儿!待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易个容。车就停这儿,走的时候开我的车。” “易容我自己会,但这开车……”方言望着车库里造型拉风的跑车,阿斯顿马丁、法拉利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打趣道: “老爷子,您这儿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007呢!” “怕什么?我私人的车,干净得很!在香江,我也是有产业的人!”唐老拍拍他肩膀。 方言目光扫过一辆银色阿斯顿马丁 DB5,经典的车身线条让他想起电影里詹姆斯邦德的潇洒模样,面露难色: “这车可比奔驰金贵多了,万一磕着碰着……” “坏了就修!车不就是用来开、用来坏的?不然修车厂喝西北风啊?”唐老说得理直气壮,方言一时竟无言以对,细想还真挑不出毛病。 “别磨蹭了!”唐老拽着他就往屋里走,“进屋好好说说,一路上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人见状也只好跟了上去。 踏入玄关便见地面铺着米白的大理石,纹路间嵌着细碎的贝壳母贝,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泛着温润珠光。 正对大门的是座纯铜鎏金屏风,双面雕刻着《清明上河图》局部,汴河漕运的热闹景象与别墅外的海浪声奇妙呼应。 穿过屏风是挑高六米的会客厅,整面落地窗朝向浅水湾,阳光将室内镀成琥珀色。左侧墙面上挂着三幅国画。 会客厅中央摆放着张明代黄花梨圆桌,桌上青铜香炉飘出沉水香,旁边是套宜兴紫砂壶,壶身刻着“且将新火试新茶”的苏轼词句。 方言皱起眉头,摸了摸鼻子,怎么谁家都喜欢这个沉水香? 唐老抬手示意众人落座,几位身着藏青色制服的中年佣人随即缓步上前,手中青瓷茶盘里的盖碗茶正腾起袅袅热气。 方言望着佣人们利落的动作,发现有点不对劲,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唐老轻拍他手背,才惊觉自己神色紧绷。 “别紧张,放宽心,都是自己同志。”唐老接过佣人递来的茶盏,指节叩了叩桌面,“他们既管我的一日三餐,也管我的‘脑袋安全’。”他侧身指向身旁那位始终笔挺站立的中年人,说道: 第(2/3)页